檐上月

已退魔道圈,取关请随意。

【曦澄】心澄则灵 23

*糖糖糖,甜出鱼尾纹(bushi

*快完结啦,估计25或者26就是终章了


23.

 

时光飞逝,转眼间两月已过,秋已深浓。曦澄二人自云梦出发,乘一条小船,顺水而东,一路游历夜猎,已遍历诸多名山大川。

这二人皆不是娇生惯养的性子,不带一个随从,反倒往来自由,十分潇洒。这一路走来,江澄暗暗观察着蓝曦臣,最大的感想是蓝家人的作息果真如此规律,说睡就睡,准得怕人;以及,这么多年了,他还是这样是一滴酒都不沾啊。江澄心里可惜没法请蓝曦臣喝云梦的佳酿,却不知道,其实一路上蓝曦臣也在暗自瞧着他,心里怀着忐忑的小九九,感叹云梦江氏果真家大业大,这大江南北,但凡大些的城池,竟皆有江氏产业。

江澄的笑容一闪而过,他微微扬起下巴,面有得色:“这算不得什么。江南一带毕竟是你蓝家的地盘,我在这边也不怎么铺得开;下次我带你上北边,往河西走廊那一带去,那里才叫生意繁华。”

蓝曦臣最喜欢看他意气风发的神情,闻言便含笑点头:“那就有劳晚吟了,他日必当打扰。”

江澄哼笑了一声,眼睛里却难得的盈满了轻松的笑意,看了蓝曦臣一眼,意思是“这算哪门子的打扰?”,旋即把他抛在身后,向前走去。

 

这日正赶上集日,惠山镇上街市十分热闹,人头攒动,叫卖声此起彼伏。江南一带本就富庶,梁溪离姑苏比邻,自古而来便是鱼米之乡,一向受姑苏蓝氏照拂。惠山不过是梁溪边上的一个小小的镇落,集市之日,也同样欢闹非凡。

莲花坞门口想来便是如此热闹,是以江澄十分习惯,不过是走马观花;可蓝曦臣却已许多年不曾这般独自来过这般充满人间烟火的街市,这下同江澄一齐同逛,竟觉出些许目不暇接的喜悦与安乐。

江澄走在前面,边走边咬着一个热腾腾的青糖饼,蓝曦臣一转头,却忽得看见一边的小摊子上,有个戴红帽的青年在捏泥人。惠山泥人巧夺天工,名闻天下,蓝曦臣记得自己小的时候,便很羡慕同族的小孩子有那么一对小泥人——蓝氏子弟自幼修练清苦,有那么一对小小的泥人,已经能让不知多少小伙伴眼馋了。

 

蓝曦臣心中一动,便在小摊旁边蹲下身来细看,这一定睛,却是微微一怔:“先生,您捏的这是玄门百家?”

原来这小摊上卖的泥人,做的竟是各位名门仙首的样貌。系着白色抹额的想必是自己和忘机,紫衣的是云梦江宗主,玄衣金刀的是赤锋尊聂明玦,甚至连夷陵老祖魏无羡都有——射日之争最赫赫有名的几位主要角色尽皆在列,独独缺了前任仙督金光瑶。蓝曦臣心念一转,已经想通,心下不由五味杂陈起来:封棺大典之后,金光瑶便从忍辱负重、敬上怜下的大好人一落成为一个恶贯满盈的凶徒,受尽世人唾骂,连带着他的人偶卖不出去,连捏泥人的也不愿做。

 

世人的眼光总是那么简单,似乎人人只是一尊泥塑,一张面孔;而好坏不过是在一夜之间,人人都有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

可是在这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,蓝曦臣却忽然想到,也许活得那么简单,才是快乐的源泉。也许有的时候,不必纠结那么多,反倒觉得轻松——好恶评断已清清楚楚在心中,与旁人无关,又何须再想?

 

惠山人的手艺果然工巧,几尊泥人捏得憨态可掬,精细无比。蓝曦臣好奇地拿起几尊端详,发现最像的还是自己和忘机:毕竟此处离姑苏甚近,蓝氏子弟经常出没走动,当地人不仅熟悉,也对蓝家人最为亲近。最不像的,却是云梦那对师兄弟:这个夷陵老祖捏得太凶神恶煞,全然不似本人;至于这个江澄……

 

捏泥人的小年轻正埋首雕塑,却忽听得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低低笑声,白衣长衫的男子手里小心地拿着一个三毒圣手的泥人,目光珍视亲昵地把玩着,自言自语道:“他哪有那么凶呀。”

年轻人抬起头来,随意一瞥,却几乎被这个青年的俊美样貌震慑住。他认得那根雪白的云纹抹额,却从未见过这般一尘不染、温煦清雅的出尘气度。年轻人惊疑不定地开口:“敢问这位仙长有何赐教?”

“哪里谈得上赐教,先生手艺超群,令人叹服,”蓝曦臣笑着摇摇头,“只是…….只是云梦的江宗主,并不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
“那…..那是什么样子?”

 

蓝曦臣蹲下身来,把那个紫衣的小泥人递给他,目光温柔地指给他看:“他啊,虽然很高傲,却不是丹凤眼浓挑眉,而是有一双杏眼,圆圆的,像他的母亲与姐姐,还有一双细细的眉。他很骄傲的,脊背又直又挺,有些单薄,可是却比谁都厉害,比谁都重情。……对了,现在他的腰间,没有银铃了。”

“没有银铃了?”泥人匠改小江澄的眉眼改到一半,听得一愣一愣的,不由开口询问,“那铃铛去哪儿了?”

蓝曦臣伸出手指,轻轻点了点摊子上放着的那个代表自己的小泥人,轻轻一笑:“他借给蓝曦臣了。”

“蓝宗主?泽芜君?”年轻人更加懵了,十分狐疑地盯着他,“不会吧,这俩人有交集?”

蓝曦臣望着小摊子上那个小巧玲珑、憨态可掬的自己,又看向泥人匠手里那个小江澄,一声叹息:“其实蓝涣也想要拿什么东西回赠给他,可是想来想去,就怕江宗主不肯收。”

“……啊?什么?”泥人匠抬起头来,想继续听他说,可蓝曦臣却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,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,不再开口,只道:“能烦请先生帮忙改一改这两个泥人么?”

 

泥人匠没有多想,十分欢喜:“仙长要了这两个泥人了吗?”

“嗯。除了这两个,再给我那个夷陵老祖和含光君罢,我想带回去送人。”

“好嘞,这就给您改!您说,这个三毒圣手和这个蓝宗主要怎么改?”泥人匠眼见一笔生意就要做成,大喜过望,十分殷勤地拿起刻刀。

蓝曦臣红着脸咳了咳,道:“就给这个蓝曦臣腰间添一串银铃,然后在江宗主的手腕上……….加一条缠着的白色的长带吧。”

 

白色的长带?

那泥人匠虽摸不着头脑,却也照办了。蓝曦臣拿着泽芜君与三毒圣手这对小小的泥人,放在一起,如同两个方登稚龄的两个小金童,显得憨态可掬,十分登对。他心中莫名欢喜,珍视地把这两个小人儿收进乾坤袖里,妥帖地藏好,又问摊主要了一个精细的盒子,想要把夷陵老祖和含光君的泥人好好收起来,包装一番,打算送给弟弟和弟媳。

江澄找过来时,便见到堂堂蓝氏宗主泽芜君,竟蹲在一个小小的泥人摊前面,认真地摆弄着两个小小的泥人,简直孩子气得不像是那个温润沉稳的名门仙首。再走近了一看,嚯,竟然是魏无羡和蓝忘机。

 

江澄不可思议,又十分鄙夷:“现在连魏无羡都居然有人给塑泥人了?!”

蓝曦臣温言道:“魏公子从前遭人误会颇多,如今解了不少,其实是好事。”

“那也不能塑成这样吧?!”江澄十分嫌弃地看着那个泥人,“这都雕的什么玩意儿,依我看,要传神,至少还差一头驴。”

泥人匠:“…………”

“晚吟说的有理,”蓝曦臣却恍然大悟,转头向泥人匠诚恳道,“实在麻烦您,能烦请先生再为我捏一头黑驴,一对白兔吗?”

泥人匠:“…………”

江澄:“…………”

 

蓝曦臣得了泥人,心情上佳,怀着隐秘的两个小东西,连走路都几乎有些轻飘飘。江澄看他如此喜悦,十分错愕:“喂喂,不是吧你蓝曦臣,你几岁了啊,给你弟买两个泥人就那么开心?”

蓝曦臣心情好得不可思议,闻言只是微微欠身,一笑道:“曦臣不才,今年十岁。”

江澄目瞪口呆,简直哭笑不得:“你要是有十岁,我就最多只有七岁了!”

“七岁的晚吟也很可爱啊。”蓝曦臣的语气却十分理所应当,眼睛里含着不明不白的笑意,轻快地从江澄身边飘过。

江澄在原地呆了半晌,终于在没忍住滚沸的心跳,从脚尖红到了耳尖。

 

---------------tbc

蓝大真是个大可爱!

江澄:?????????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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